君淮

睡前写点啥,祝你好梦

【饼拾/拾卿】雨季 (含一点点训裴)

  陈拾挺喜欢下雨的。

  一场大雨对农田来说往往是久旱逢甘霖,雨露挂在绿油油的庄稼叶上,空气里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,驱散了闷热,连晌午都是清凉的。

  雨淅淅沥沥打湿门口挂着的竹篮,打湿村里识字的先生写的红对联,屋檐下的几个老苞米被麻绳串成串儿,在微风中晃晃荡荡。不远出的池塘被雨打得尽是涟漪,荷叶田田荷花涟涟。富一些的人家平常悉心打点院子,一场雨后,满园浓熏落花香。

  后来到了洛阳城,进了大理寺,依旧喜欢雨。下大雨的时候很少备马备车出外勤,王七也不会嚷嚷着热,崔倍不是唯一一个头顶乌云的人,大家都浸透在湿润的空气里。休憩的时候众人围成一桌谈天侃地,王七神秘兮兮地给大家分享自己私藏的春宫绘本,没人注意到旁边大理寺主簿有些异样的神情。阿里巴巴偶尔给大家讲述自己远方的故乡,阳关,西域,丝绸之路,金银珠宝。遇到孙豹的传教宣讲大家就会找各式各样的借口逃走,往往只剩老实人陈拾听的全神贯注,但有时候他也会走掉,原因很简单——

  “俺要去看看猫爷咧。”

  下雨天,天气一凉爽,猫儿会犯困了。这点不只适用于屋檐下躲雨的王小孬(虽然它的主人王七表示它其实晴天雨天一年四季都在睡)也同样适用于被迫工作的大狸子。

  李饼批了一天的案卷,窗外的凉风习习吹进来,他有时候批着批着就趴在案桌上睡着了。陈拾蹑手蹑脚推开门,小心翼翼为少卿大人盖上薄毯。

  小杂役在白猫少卿身边坐下,偷偷窥见大猫猫熟睡时呼吸均匀,脸颊上的胡须一颤儿一颤儿的。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蒲团上,望着门外的景出神,雨水把万物的颜色融成一团,像崔倍没画完就被旁人不小心抹坏了的彩色风景画。

  少卿大人偶尔的休息时间,也是他忙里偷闲的时候,平日里吵吵嚷嚷鸡飞狗跳的大理寺偶尔安静的下午。



  李饼不喜欢下雨。

  下个没完的大雨让他想起了逃离张训山寨的那个夜晚,大理寺前途未卜,自己的手下被入狱的入狱,逃走的逃走,故友死在弄权者的游戏里,山寨里的人执意要飞蛾扑火。

  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与自己的随身书吏不辞而别,一别便不知何时能再见……最好……不要再见。

  直到这几日他才知道自己离开了大理寺根本没有自理能力,一路能走到现在全靠陈拾的打理。李饼没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人物,只是如今来看,要真正成为那个说“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”的大理寺少卿,他还需要做很多。

  夜晚温度本就低,他全身都潮了,穿了好几日没换的衣袍和湿漉漉的绒毛让人烦躁,自己和大理寺的未来就像前方黑漆漆的山路一样,连天空中的明月都潜藏了起来。何去何从,如何逃离,如何破局,他还没有头绪。

  又是一阵冷风,荒芜的山道连遮雨的角落也没有,李饼抱紧了自己的肩膀,蹲坐在路旁的岩石边。

  “俺才一会没跟着,你咋就成这样了?”

  李饼迷迷糊糊之间抬起头,小杂役打着伞像个香菇,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。

  “陈拾啊,一起走吧。”

  后来他有时候想,当初在小杂役歉疚要离开的时候硬将他留下是不是错了。

  抱歉,或许进了大理寺,你想要的安稳生活就已经不复存在了。



后记

  伏虎山山寨二当家血蝉不喜欢下雨。

  每次下雨打伞出门巡山,张大当家总是盯着手里的油纸伞出神。

  寨子里的兄弟都知道大当家这时候心情不好,千万不要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。

  血蝉有时候能看见他偷偷把自己关在房里,翻出一把陈年的旧伞,伞面已经全是破洞,早就不能用了。

  平日里常常微笑着的大当家脸上全是落寞,抱着那把只剩了伞骨的伞,贴近自己的胸口,喃喃自语,声音微不可闻。

  “东来。”


p.s.高产的都不像我自己🤔

看完大理寺外传每次一想到哥哥和东来少卿就好难过orz看狄仁杰通天帝国那时候还小,只记得少卿死的挺惨的(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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